择其要者来说,平台是格兰诺维特不曾重点研究而在SNS实践中越来越重要的现象。
格兰诺维特讲的社会网,只是直接的人际互动形成的网络。但SNS正发展成为以SNS平台为基础支撑的人际互动网络。象Facebook已形成了平台与增值业务的分离。其标志,就是网站直接有API(应用程序接口),建立平台级的人际互动服务与应用级的人际互动服务的分离。这没有否定格兰诺维特的理论,但却要求理论进一步发展,以适应更复杂的新现实。例如信任,可能成为平台上专业化的支撑服务,得到专业化的发展。
“个人关系的特殊性”在新技术条件下,又展现了新的可能,要求理论跟上“语言转向”的步伐。格兰诺维特在这方面显然落后了。话语分析是他研究的弱项,却是SNS前沿最活跃的地带。仅以Facebook来说,它在挖掘社会网中“个人关系的特殊性”方面,超越传统分析学派(从索绪尔到拉康)理论,又提出了不同于Google路线的人工智能的新路线,带来人人界面知识挖掘的新问题,以及对意义的新疑问。这也是网络社交给理论带来的新问题。
进一步说,在云计算的背景下,社会网正在进入实体免费而服务收费的新阶段,“免费-收费”模式对“社会学-经济学”提出理论解释上的更高要求。在社会学方面,我们将面对工业化基础以外的新的理论问题,如分布式条件下修齐治平的问题,碎片化生存条件下的责任机制问题,网络化的个人信息与诚信关系问题,P2P条件下的语话正当性问题……等等数也数不过来的新问题;在经济学方面,我们很快就会面对产权理论的坍塌与重构,网络外部性与利他问题,异质性与个性化的经济实现等棘手难题;更不用说社会学与经济学的结合问题。
总的来说,网络时代社交只是提出问题的开始,对问题的解决注定将是一场望不到边际的长跑。当然,问题说简单也简单。解释一下前面关于“炒菜”和“汤菜”的比喻,因为这涉及到问题的终极的实质。“炒菜”说的是理性,它是干的;“汤菜”说的是人性,它是湿的。社会学与经济学不管将来如何打架或融合,它们围绕的中心,都将是心物关系,是关于未来是湿的,还是干的这种争论。网络人际关系也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