舍得股权、舍得现金、舍得变化,江南春一路的“好运气”恰恰由此而来。
“用什么霸王防脱洗发水啊,你看我,把聚众收了头发就不掉了。”江南春曾经与一位朋友这样开玩笑说道。江南春说的是实话,在2006年1月收购聚众之前,聚众一直是江南春的心病。
2004年年底和2005年上市前后是分众历史上最艰难的时刻。2004年,分众第二轮1250万美元融资尚未到位,与此同时凯雷宣布注资1500万美元给聚众,分众面临从未有过的资金压力,也最有可能被聚众翻盘。
江南春正在实现从“超级销售”到公司“首席架构师”的转型
2005年7月,分众在不被看好的担忧中上市,上市后投资商对分众能走多远依然极度不确定,消灭对手这时候成为分众的头等大事。由此,分众聚众拉开了历史上最惨烈的对打。“我们原来广告是7折,和聚众对打之后直接变成4折,每一张单子都刀刀见血,看谁能扛得住。”分众上海销售总监钱倩亲历了那半年的血雨腥风。“从公司生死存亡的角度来看,收购聚众绝对是个转折点。 ”分众CFO吴明东坦言。
“很多人不知道,收购聚众发布会开始的几个小时前,双方还有细节没真正确认呢。”一位知情人士说,“但江南春等不及啊,他太渴望得到解脱了。”
收购聚众,自此天下太平。缓过气来的江南春,变本加厉地开始扮演“收购狂人”的角色,一路扩张先后进军手机和互联网行业。“后来安全感加强了,方向感也就出来了。”后来江南春也承认在解决聚众之后,自己的思维和情绪都发生了很大变化,分众公司也从此有了轻灵的感觉。
从各种角度来看,收购聚众都是分众传媒的关键转折点。而对于江南春这个人也是一样——很多人在分众收购聚众之前高估了他,而在之后又在低估他。
江南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?
江南春总是随身带着纸和笔,据说这是大学里就养成的习惯。大学里江南春写诗,每次看到精彩的句子都会马上抄下来。当年在创立永怡传播时,每个周六他都会把上海几大报纸买过来,摊在那里,看到好的广告创意和文案,就剪下来贴在本子上,融会贯通,最后变成自己的创意。这种“吸星大法”,现在被江南春练得更是炉火纯青。
去年5月份,江南春参加了长江商学院CEO班,马云(马云新闻,马云说吧)、郭广昌、牛根生等都是江南春的同学。这个班的每次活动,江南春都会过去。在每个人的发言中,江南春都会在纸上写写划划。上了飞机他便拿出来自我消化理解。而到了公司,如果第一次江南春还会讲某某人说了什么的话,那么第二次一定就是纯粹的江氏理论了,并且要作为“CEO话题”发给团队分享。
“超强的学习能力”是分众团队所有高管谈到江南春时一致的感受。无论是从朋友、从业界、从客户那边,他都不放过任何一次学习的机会。“有一次江总交给我的东西,居然是写在包装衬衫的纸板上。”分众CSO陈岩回忆说。
江南春现在掌握的知识相比2003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。以前他只会卖广告,不懂资本,不懂商业模式的再造,不懂价值链各环节之间怎么定位。“这些都是在路上慢慢学会的。”江南春也将“边走边学”视为自己成功的第一要素。
如今,人们经常惊叹于江南春对框架、聚众和好耶的完美三级跳,奠定了今日的霸主地位。然而不为人知的是,在分众的历史上也有过几次“踏空”的时候。而江南春的“运气好”——这几次踏空没让分众摔倒,却让江南春“开了眼界、长了记性。”
目前在卖场电视领域,给分众造成很大麻烦的上海玺诚便是江南春踏空的一块板。在玺诚获得巨额风险投资之前,就来找过分众谈收购的事情,据说在谈判当中,因为舍不得多给500万美元的现金,江南春拒绝了收购玺诚。而现在的情况是,玺诚已经获得了几千万美元的风险投资,并成为分众在卖场领域最强劲的对手,也因此,分众卖场的毛利率较楼宇电视要低得多。
类似的故事同样发生在航美传媒和聚众传媒身上,结果是分众错失了进军航空领域的机会,以及以更合适的价格在更早时候收购聚众。好在,收购玺诚和航美未遂,都属于局部踏空,而聚众这块板最终又拿了回来。“当初对对方的评价不够客观,比较情绪化,并购的基础过于看重价格而没看到未来的增值空间。”江南春现在已经用经过总结提炼的语言来解读当年的失误了。
江南春甚至坦言说,自己被高估的美德是果断,事实上,他觉得自己骨子里是犹豫不决的。因为他害怕不确定性,也非赌徒性格。不过,江南春很满意自己的学习能力,因为在收购框架和好耶的案例上,他没让历史重演。
1.83亿美元,对“框架传媒”这样一个陌生的名字,江南春的出价让所有人瞠目结舌。而且当时框架的要求是,独立运营。这招致了分众方面不少人的反对。“当时只有我和江总最看好。”框架董事长谭智这样说,“江总非常果断和干脆。”事实上,谭智原本的算盘是先卖给未上市的聚众。